2023年6月28日19:00，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学术主题对谈“人工智能需要灵魂吗？”在线上召开，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教授葛岩，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暨复旦大学全球传播全媒体研究院研究员姜华，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院长王峰和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教授甘莅豪为此次云上对谈的嘉宾，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2022级博士生王豪担任主持人。近百位专家学者在线参与。
会议伊始，嘉宾围绕“人工智能是什么”进行了讨论，在对谈的过程中，嘉宾们就人工智能是否属于智能形态这一观点产生了分歧，姜华老师认为人工智能面向人类过去的经验，而自然智能面向未来，两者存在很大不同；王峰老师则认为人工智能自诞生之初便是在模仿人类的智能，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人工智能已经超出人类的预想，应当承认它属于智能形态；甘莅豪老师则区分了人工智能和自然智能产生的物质基础，并提出应当从话语层面重新思考智能中蕴含的信息加工和处理内涵，认为人工智能可以制造出新词，也存在着未来的面向，在这个角度上说，人工智能属于智能；姜华老师对此回应道，他认同人工智能属于智能形式，但到目前为止两种智能仍存在很大差异。就新词创造而言，人工智能创造的新词只是形式上的新意，语义上仍基于已有的资料库，对于人类整体认知来说并无新意。
紧接着，嘉宾们围绕“人工智能是否需要灵魂”开始了正式探讨。葛岩老师在审视了灵魂的概念之后，发出追问：为何要将灵魂与人工智能放在一起讨论？甘莅豪老师提到灵魂的概念与道德相关，灵魂是基督教体系中的重要概念之一，蕴含着基督教的伦理观念，讨论人工智能和灵魂的关系其实是在探讨人工智能的伦理问题。王峰老师认为我们有关灵魂的概念是以人为基准的，用其来讨论人工智能可能会产生一些不适用。姜华老师重新溯源了灵魂的概念，认为灵魂可以重新解释为脱离身体而存在的精神，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有灵魂，但并不拥有灵魂，它的灵魂是静态的，非流动的。葛岩老师在重新审视对话主题后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人工智能是否需要灵魂可以转化人工智能能否产生主体性的问题，是在思考面对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冲突时两者如何共存的问题。甘莅豪老师和王峰老师随即补充道，他们认为人工智能形成自我是具有可能性的，目前应当考虑的问题是人工智能诞生和发展后存在的隐忧。
主持人王豪在聆听了几位嘉宾的对谈后，从存在本质的角度出发，提出了新的问题，即人工智能作为非肉身存在的物体，它的灵魂和思考以何为动力？甘莅豪老师回答道，这牵扯到灵魂和身体是否可以区分的问题，即身体和灵魂哪个更重要。甘莅豪老师赞同姜华老师的观点，即灵魂属于一种静态的精神，但需要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探讨灵魂的形态是流瀑还是一种结构。葛岩老师认为意识可以用复杂系统中涌现的概念来进行解释，如果在复杂系统中植入恰当的参数，是有可能制作出我们称作自我意识的灵魂的，但具体情况还有待探索。姜华老师也赞同葛岩老师提到的复杂系统中意识的涌现是有可能的。他还补充道人工智能如果一直以人类为参照来发展演进，那么人工智能的未来是非常危险的。王峰老师从葛岩老师提到的复杂系统相关论述延伸开来，讨论了自我意识机制的发展，但王峰老师对人工智能自我意识的诞生秉持一个并不乐观的态度。
几位老师在阐述观点时，都提到了人工智能的保护机制的问题。甘莅豪老师指出流行的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已经较为落后，因为它是从一个给定规则出发去制造人工智能。而从机器翻译的领域去透视，目前人工智能已经发展到新的阶段，它是根据大数据计算、卷积神经来进行信息的处理。在这样一种时代，旧有的保护机制“已死”，应当建立起新的保护机制。甘莅豪老师以维基百科社群中的机器人为例，指出现在的保护机制应当是多层的，它的核心设计应当将伦理牵涉在内。
对谈进行到最后阶段，主持人王豪提到对灵魂的讨论常常蕴含着对人的控制的思考，探讨人工智能灵魂的问题，实际上是希望借由对于灵魂的认识和阐释，去思考应当如何建立起人机关系和沟通秩序。葛岩老师认为在革命性的技术诞生之时，人类对其的反应常常是恐慌的，但是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人类会渐渐适应，而目前人工智能最大的挑战在于它发展的速度太快，没有给人类适应和思考的时间，而新的人机交往秩序和沟通秩序需要在与环境、技术的对弈中慢慢演化。甘莅豪老师总结了目前的讨论涉及到的两个方面：首先，人工智能有灵无魂。其次，在人机关系的建立中，需要考虑人工智能的灵是单数还是复数，有没有可能形成一个结构化信息孤岛，只有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基础上才能去思考人机的社会关系。姜华老师则认为在探讨灵魂之前还是应当回到对意识和心灵的讨论。并且，姜华老师还抛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他认为在思维处理中，人类的延迟反应其实一种优势，因为它涉及到个体的反思和自我的省视。最后，姜华老师提醒道随着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区分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模糊，在人机关系的构建中，最关键的应当是想办法约束人类的行为。王峰老师仍坚持原有的观点，认为人工智能是不具备灵魂和自我意识的，他还提到谈论人工智能话题的本质，其实就是在思考人类在使用技术的时候，要如何约束自身使其要更符合整体利益。
最后，主持人王豪总结了各位嘉宾的发言，提到讨论“人工智能需要灵魂吗”这一主题实质上就是在反思人类在面对技术发展时应当持有怎样的态度，要将技术导引向何种方向，本次学术对谈在嘉宾们具有前瞻性的观点交流何碰撞中落下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