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当天,上海一扫多日来的绵绵阴雨,露出了和煦的日光。我院院2008级校友汪轩在长风景畔广场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和我们分享了他毕业后的一些经历与思考。
2008年9月,汪轩作为山东考生考入我校播音主持艺术专业,而后进入上海流行音乐电台“动感101 ”实习。毕业后,汪轩在学院沈嘉熠老师的推荐下进入BesTV,主要负责体育赛事解说,并成功留任。2015年2月,汪轩东方广播中心旗下五星体育广播的《强强三人组》担任体育主播。
面临抉择,读书与实习难以兼顾
汪轩从大二就开始专业实习了,那时的他和同班同学小短一起在动感101电台实习。“当时动感101需要配娱乐新闻的男生的声音, 而我本身对电台就挺感兴趣的,觉得电台是神秘的,别人只能听见你的声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加上上大学时多少有点文艺情结,对电台挺向往,就去了。”
汪轩坦言,实习会占用掉很多精力。这样一来,能够分给学习的精力就减少了很多。两难之下,汪轩还是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校园里,也因此没能如愿在实习结束后留在动感101电台。未能协调好学业与实习之间的经历分配,他用“幼稚的代价”来评价这段并不成功的实习经历。
大四上学期,未能如愿留在101电台的汪轩心里颇为失。后来也是又经沈嘉熠老师介绍,了解到了当时新成立不久“BesTV百视通” 。沈老师曾提醒汪轩,在BesTV做体育比赛解说会相对娱乐解说辛苦些。但汪轩出于个人对体育的热爱 ,决定进入BesTV实习。由于表现出色,不到半年就正式入职,真正成为了这里的主持人。兴趣是做好任何一项工作最佳出发点。
念念不忘,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在动感101实习时,汪轩的带教老师推荐汪轩主持一档周末午夜的节目。尽管这是一档收听率不高、稿费“只有百八十块钱”的录播节目,汪轩还是以非常积极的态度承担起了这份工作,支撑着他的就是长久以来的“电台情结。”“当我的声音从电台传出来时,给我带来的成就感更强。作为主持人,最好的夸赞不是外形上的帅气或靓丽,而是声音上的优美动听。应了那句台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对于我心心念念的电台,只要有一点与它挂钩的可能,我都会抓住机会。”
“那时我每周去101电台录节目时,都会碰见101的总监,工作碰面次数多了,总监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也有机会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后来这档午夜节目停播,汪轩再一次和电台失去了交集。直到有一天,汪轩“突然就接到一条短信,原来这个总监从101电台调到了899调频广播,这档年轻化的节目需要年轻的主持人提供年轻的声音。”
总监向汪轩伸出了橄榄枝:“我们早高峰缺一个男主播,你要不要来试试?”
汪轩在出租车上收到这条短信,他用“开心炸了,恨不得跳车”来形容当时的喜悦之情,后续的试录也非常顺利地通过了。
“我以前觉得去电台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要有‘关系’,还要多参加比赛,过五关斩六将,最后靠好运气进电台。没想到对方直接通知我第二天去和人力资源面谈,之后再去台领导那里做了二面。”
汪轩至今仍记得在动感101电台实习的最后一天,他站在虹桥路的路口,准备搭乘公交车回学校。他看着电台大楼,心里有些伤感:“当时就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这栋大楼里的一分子 。”汪轩也同样清楚记得,2015年2月2日,899调频广播正式改版,那天他又一次站在那个路口望着电台的大楼,回想起三年前在实习的种种,不由得百感交集。
“那种成就感,那么美妙的感觉,你可能再也不会体验到。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还是和自己的努力与坚持密切相关的。”
厚积薄发,在冷门比赛中培养专业性
在我们的要求下,汪轩向我们展示了他手机里的app。寥寥三十余个app中,“虎扑”“PP体育”“英超联赛”等体育相关的就占据了接近一半,其内容也涉及篮球、足球、网球、赛车等多种体育项目。
刚开始实习的时候,汪轩主要负责给体育新闻、宣传片、体育专题节目配音。 台里还会给汪轩提供一个单独的房间和一些比赛录像,他都以直播的方式来练习——戴着耳麦,关掉录像的声音,进行模拟解说。
起初,汪轩解说的体育比赛“都是一些没人看的比赛”,但是他依然花费了大量精力来认真准备每一场。
正式入职后不久,汪轩“解说了人生中第一场直播比赛”,时至今日,他仍能清楚地记得,那天是10月6日,他负责解说一场“英超”(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的足球比赛,球队是维冈竞技和普雷斯顿。“当时特别紧张,”汪轩说,“感觉整个儿‘十一’都在准备那场比赛。提前十天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在看资料,查询两个球队的历年战绩、目前在联赛榜上的位置、两个球队在交锋史上有无经典战役;还要认识双方的球员——包括场上的和替补的,不仅要认脸,还应该去了解各个球员最近状态如何,进球情况与失误情况如何,有哪些重大事件;还得去了解教练;对球场的信息也应该有所了解。如果想要做到真正的周全,该准备的太多了。”
这场直播对汪轩来说意义非凡——他的声音首次通过信号传送给全国每个观众。在显而易见的荣誉背后,是同样沉重的压力。幸好汪轩很早就开始准备,而且准备得非常充分。“这第一场解说还算是成功,没出现什么状况”。
彼时,初出茅庐的汪轩和千万个体育解说一样,希望可以解说曼联、切尔西等顶级球队的比赛,希望被更多观众所认识和喜爱。但由于资历尚浅,出镜机会非常少。”就在这一时间段,他认识了有着二三十年解说经验的老牌解说员刘勇。“刘勇老师和我们说,你们现在年轻,处于一个积累、锻炼的过程。千万不要小瞧这些比赛,即使没人看,但你们帮助很大。像欧冠决赛、世界杯决赛这种精彩的比赛,就算没有解说也是精彩的,观众看了也会很兴奋。但解说员的价值就在于,将一场可能不那么精彩、球队知名度也不高的比赛呈现给观众时,让观众满意。” 正是因为刘勇老师的点拨,汪轩定下心来,专心做好眼前的每一场比赛的解说。
后来,汪轩的业务范围逐渐扩大,除了英超,中超(中国足球超级联赛)、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CBA(中国职业篮球联赛)、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法国网球公开赛以及CTCC(中国房车锦标赛)都有所涉猎。在知名度上升的同时,汪轩解说的比赛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2014年10月,曼联在老特拉福德球场迎战切尔西,BesTV转播了整场比赛,并由汪轩进行解说。
时时自省, 用进步来迎接变化
“在哪个行业工作久了,都很容易把初心忘记掉。现在我已经在电台待了四年半的时间,当时的兴奋劲早就没了。现在工作上的变化很多,但其实变化一直是有的。从2008年我来上海,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刚来的时候血气方刚,生活中许多小事都让我觉得很烦。”当汪轩打电话给母亲倾诉时,他得到了一句话:“不要停留在你原有的思维里。”经历了十一年的磨合,汪轩已经完全适应了上海的生活。这种开放与包容的心态不仅体现在生活习惯中,也体现在其他的方方面面。
“我每年过年回家要坐三个小时的高铁,这段时间我会用来自省,总结这一年的收获。我的收入情况如何?与去年相比有无进步之处?今年结交了哪些益友?有没有尝试接触新的圈子?有哪些缺点在工作中暴露出来?这些都是我评判自己的标准。总的来说,我今年是在原地踏步吗?如果最后得出了原地踏步的结论,我心里会非常难以接受。但如果有进步,哪怕是微小的,我也会觉得这一年没有白过。”
汪轩直言自己本身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变化的人,但现在整个社会变化的速度很快,每个行业、每个单位也都是一样,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即使被动,也不得不面对变化。“我希望能够潜心把一档节目做好,不受到任何打扰。但是现在对我们的要求是:一边埋头把节目做到最好,一边抬头接受一切变化。”
“有时候确实会因为这些变化而影响心情,但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平静(的心态)。”汪轩打了个比方:“这就像一根筷子和一把勺子,筷子长短不一致,勺子握着很难受,但既然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吃掉面前的食物,这个两难的选择就不该是我们最主要纠结的点。我们的栏目现在就在改版,之前做节目遵循的是比较传统的形式,电台一边播节目一边和观众们互动,还会请一些体育圈的嘉宾来和我们一起做节目。但是现在因为新媒体(崛起),我们传统媒体已经处于非常非常劣势的位置了,而且呈现出进一步下滑的趋势。”
“电视台正在裁员,广告收入断崖式下滑;广播的情况好些,但毕竟显出了颓势,所以广播行业也正在经历大改革。传统媒体为了与新媒体竞争,正在积极地向新媒体转型。” 汪轩认为,既然不可能放弃这个行业,就该自己想办法去适应,乃至去解决。他曾经非常抵触各类直播APP,但现在,为了提升个人知名度,为了能开展更有影响力的主持活动,请来更优质的嘉宾,汪轩也迈入了主播行列。“我以前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去做这种事,其实这个方式可能也确实不太适合我的性格,但我得尝试。
年后,汪轩踏上回沪的高铁。他会用返程的三个小时把自己调整回工作状态,以全身心投入在上海繁忙的工作中。
在采访的最后,我们问汪轩,最想给自己的学弟妹的建议是什么。他认真地想了半天,好几次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事无绝对。最后他说:“知道具体情况才好给建议,要是你们后面遇见什么麻烦了,可以来和我说 。这样的话,或许我能贡献出一点建议,真真正正的帮到你们。”